却也初现狰狞;山字营的算盘珠已在薛邑的田庄、工坊和货栈间噼啪作响。
一切看似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,项云甚至能感到一丝蓝图渐次落地的充实感。然而,他深知,
任何触及根本利益的变革,都不可能风平浪静。这充实感的背后,是日益清晰的被窥视感,
是看似平静的水面下,愈演愈烈的暗流。这暗流,首先体现在招贤馆微妙的气氛变化上。
以往,项云行走在馆中,迎接他的多是好奇、敬畏,甚至巴结的目光。他是君上眼前的红人,
是提出惊世骇俗之策的奇才。但近来,一些原本客气甚至热情的面孔,变得疏离甚至冷淡。
当他走过时,窃窃私语会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刻意回避的眼神。
一些属于“上舍”、平日自视甚高的名士,在与他迎面相遇时,
甚至会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,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。
侯卒作为风字营在招贤馆内的耳目,证实了项云的感觉。“项先生,馆里有些不好听的话。
”侯卒压低了声音,神色有些愤懑,“他们说您搞什么‘风林火山’,是标新立异,
哗众取宠,把好端端的招贤馆弄得乌烟瘴气,不成体统。”“哦?具体怎么说?
”项云平静地问,一边整理着山字营送来的第一批账目简册。上面的数字显示,
仅仅是对几个田庄耕作方式的初步调整和集中采购优质农具,
预计秋收时就能增加近一成的收益。这更让他确信,阻力并非来自策略本身的问题。
“说…说风字营鬼鬼祟祟,非君子所为;林字营尽是些失意文人,能成何事?
火字营搜罗的都是鸡鸣狗盗之徒,有辱君上贤名!”侯卒越说越气,“最可气的是说山字营!
说您与民争利,蛊惑君上行商贾贱业,败坏门风!还说…还说您这分明是借机揽权,
排挤馆中老人!”项云放下竹简,嘴角泛起一丝冷嘲。果然,
矛头最终指向了最核心的利益——权力和财富。“馆中老人”?
指的自然是那些在招贤馆经营多年,凭借资历和人脉享有优渥待遇,
却未必有真才实学的门客。项云的改革,尤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