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孩子们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。溪边的泥冰凉、粘手;山坡上的泥温热、松散。
“为什么不一样?”林知问。一片沉默。“因为水分、光照、还有埋在下面的石头不一样。
”林知自己回答了,“不同的土,长不同的东西。就像我们人,在不同的地方,
学着不同的本事,以后也能成为不一样的人。”这话有些深奥,孩子们半懂不懂,
但“不一样的人”这几个字,却像颗小石子,在某些孩子的心里投下了一圈微澜。接着,
林知又从包里拿出一叠裁好的旧报纸和几根削好的木炭条。
“把你们觉得好看的叶子、花朵的样子,画下来。不用画得像,
画出你看到的样子的感觉就行。”孩子们更懵了。画画?这跟念书有啥关系?但很快,
在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和鸟鸣声中,孩子们开始笨拙而专注地描画起来。那个叫石头的男孩,
画得格外认真,他画的是崖壁上垂下的一根老藤,弯弯曲曲的线条里,竟有几分力量感。
另一个总是沉默寡言、衣服破旧却洗得发白的大女孩,叫水秀的,
则细细地描摹着一朵野百合的花瓣,眼神专注得发亮。林知默默地走在孩子们中间,
偶尔蹲下身,指点一下线条,或者纠正一下观察的角度。他没有批评谁画得不好,
只是说:“看仔细点,叶脉是怎么长的?”休息的时候,
他让孩子们用木炭条在平坦的岩石上写字,做算术。没有作业本,大地就是最好的草稿纸。
他随手出的数学题,不再是简单的鸡兔同笼,而是“如果我们从青石崖走到乡里,
翻过两座山,平均每座山高300米,我们每小时能走3公里,中间休息两次,每次十分钟,
一共要花多长时间?”孩子们掰着手指头,在地上写写画画,叽叽喳喳地讨论着,
连最调皮的孩子也参与了进来。数学,第一次变得和脚下的路、要翻的山联系了起来。
山风吹过树林,带来沙沙的响声,也带来了孩子们久违的、发自内心的笑声。林知站在一旁,
看着这群在山野间仿佛被注入了活力的孩子,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。他知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