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念头如同毒蛇,再次缠上她的心——退位诏书?他怎么可能……为了她?不,绝无可能。
他是帝王,是踏着无数尸骨登上权力巅峰的雄主,他毕生的宏愿就是天下一统,
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来历不明、甚至可能是刺客的女人,放弃唾手可及的万里江山?
这一定是试探,是更高明的掌控手段,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,
或者是为了引出她背后的摄政王。阿弃弯腰,捡起那枚毒簪。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墨玉兰,
一丝寒意顺着血脉蔓延开。她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,坚硬的棱角硌得生疼,
用这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不能乱。绝对不能乱。无论萧衍是真心还是假意,
她的任务没有变。故国的血仇,摄政王的期望,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亡魂……都在看着她。
她将毒簪重新藏好,藏在一个更隐秘、却也能随时取用的地方。然后,
她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宸妃那样,学习管理宫务,应对其他妃嫔明里暗里的试探和嫉妒。
她依旧沉默寡言,但举止得体,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,让人挑不出错处,却也难以亲近。
萧衍待她,确实与旁人不同。他几乎夜夜留宿椒房殿,却并无多少逾矩之举。多数时候,
他只是靠在榻上看书,或是批阅那些似乎永远也批不完的奏章。
他会偶尔问她对某些朝政的看法,问得随意,听她谨慎的回答时,眼神却带着深思。
他赏赐给她无数的奇珍异宝,绫罗绸缎,她却唯独对一盒南海珍珠上了心。
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,光泽莹莹,共一百零八颗。送来那日,萧衍随手拈起一颗,
对着烛光看了看,然后递到她面前。“听说南海有鲛人,泣泪成珠。”他语气平常,
眼底却似有微光流转,“孤觉得,还是你笑的时候更好看。以后你每对孤笑一次,
孤便送你一颗珍珠,如何?攒够这一百零八颗,或许就能换你一辈子的欢颜了。
”阿弃当时正替他磨墨,闻言手一抖,墨条差点滑落。她垂下眼,不敢看他,
心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酸涩难言。笑?她早已忘了该如何真心笑出来。
从父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