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由那股怒火和屈辱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。“知道了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脸色铁青。
钱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,重新拿起了铅笔。“傅站长,如果你情绪不稳定,
可以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。我的时间很宝贵。”傅司今猛地站起身,
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他死死地瞪着她,胸口剧烈起伏。而她,
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最终,他还是转身,大步走出了房间,将门狠狠地摔上。“砰!
”巨大的关门声,像一声绝望的哀鸣。门外,傅司今靠在冰冷的墙上,从口袋里摸出烟盒,
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。烟雾缭绕中,他的脑海里,闪回出三年前的画面。审讯室里,
灯光惨白。他将赵楷递上来的那份“铁证”——一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,
沈清芜与共产党联络的记录,狠狠地摔在她面前。“说!你还有多少同党!”他当时的声音,
比此刻的钱希还要冷酷。她看着他,不辩解,也不哭闹,只是笑。那笑容,凄美而绝望。
“傅司今,”她说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当时的他,只当那是叛徒最后的嘴硬。现在他才明白,
那是一个预言。一个他用余生来验证的,最恶毒的诅咒。是的,他后悔了。
从这个自称“钱希”的女人出现的第一秒,他就后悔了。屋内,
钱希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,握着铅笔的手,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。她的胃,
确实不好。在76号监狱那暗无天日的三年里,馊掉的饭菜和无休止的折磨,
早就毁了她的胃,也毁了她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。桂花糖藕的甜香,对现在的她而言,
不是甜蜜,而是酷刑。那会让她想起过去,想起那些被她亲手埋葬的,名为“幸福”的东西。
她的视线,不自觉地飘向了垃圾桶。一行清泪,终于无声地滑落,滴在面前的密码纸上,
洇开一小团模糊的墨迹。但只是一瞬。她迅速抬手,用指腹抹去泪痕,脸上的表情,
重新恢复了那万年不化的冰封。傅司今,这只是开始。我要让你亲眼看着,你所珍视的一切,
我是如何亲手将它们一点点,全部毁掉的。就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