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,留下彻骨的冰寒。我猛地挺直脊背,
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尖锐的恨意交织着冲上心头,烧得我指尖都在微微发抖。
我几乎是本能地、用尽全身力气将安安往自己身后更深地护去,
动作带着一种母兽护崽般的决绝。抬起头,
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、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情绪的眼睛。我的嘴角,
甚至扯开了一个冰冷的、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,
每一个字都清晰地、掷地有声地从齿缝里挤出来:“死了。”说完,
我不再看他瞬间剧变的脸色,不再理会他眼中那骤然碎裂的什么东西。只觉得再多停留一秒,
自己强筑的心防就会彻底崩塌。我用力攥紧女儿温热的小手,那点温度是我此刻唯一的支撑,
然后猛地转身,拉着还处于懵懂状态、茫然回望的安安,几乎是逃离般,
快步融入了旁边喧闹的人群里。身后那道沉甸甸的、几乎要将我洞穿的视线,如芒刺在背,
久久不散。夜里,安安睡得很不安稳。小脸烧得通红,呼吸急促,
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儿童床上,像只可怜的小兽。我一遍遍用温水给她擦拭额头、手心脚心,
体温计上的数字却顽固地停在39.5℃,丝毫没有下降的迹象。物理降温无效,
喂下去的退烧药也很快被她迷迷糊糊地吐了出来。她的小手无力地抓着我的衣襟,
含糊不清地呓语着:“妈妈……疼……安安疼……”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。
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旷寂静,我抱着滚烫得像个小火炉的女儿,
冲进了市儿童医院急诊科的大门。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孩童的哭闹声扑面而来,
灯光惨白,将人影拉得摇晃而焦虑。
号、缴费、抱着孩子穿梭在嘈杂的走廊里等待血常规结果……时间在焦灼中一分一秒地爬行。
安安烧得意识模糊,软软地趴在我肩头,小脸埋在我颈窝,
每一次滚烫的呼吸都灼烧着我的皮肤。“苏念安家属!”护士清亮的声音穿透嘈杂,
“血项结果出来了,细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