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园死寂,只有雨水砸落的声响。2、远处雨雾里,突然传来高跟鞋踏水声。突兀得刺耳。
抬起头,刺目的雨帘后方,两道身影正缓缓行来。黑伞宽大,几乎将伞下两人完全笼罩。
伞面微抬,执伞的人露出了真容。棱角分明的下颌,紧抿的薄唇,挺直的鼻梁……还有那双,
无数次入梦、清晰得如同昨日的眼睛。脑子里“嗡”地一声,山崩地裂。
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羊绒大衣,一丝褶皱也无。左臂微微弯曲,护着一个女人。
女人裹着他的风衣,姿态亲密地靠在他怀里,半张脸隐在他胸口。呼吸骤然停止。那张脸,
那张年轻、明艳,
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慵懒娇贵的脸——3、“屿哥!”女人娇软的声音穿透雨幕,
她紧搂着沈屿的手臂,纤纤玉指指向这边:“你干嘛绕路过来呀?
都说了只是个噩梦嘛……吓死我了,梦见自己被埋在那边……”她撒娇似的撅起嘴,
轻晃着沈屿的胳膊。沈屿没有推开她,只是无奈地瞥了怀中的女人一眼,神色温和。
那眼神……像淬了冰的钢针,直直扎进心窝。双腿骤然失去支撑的力量,“扑通”一声,
膝盖重重砸在积水的冰冷青石板上。保温桶里的饺子滚了一地,在白茫茫的雨水里,
迅速被浸泡成模糊的几团惨白。它们无声地漂浮着,徒劳地散着最后一点温热。
4、膝盖碎裂般的剧痛抵不上心口万分之一。我的狼狈跌撞明显惊动了他们。伞下,
沈屿闻声侧过头。那双穿透雨雾望来的眼睛,起初是全然陌生的审视。目光落到我脸上时,
只停顿了一瞬,如同掠过一根无足轻重的杂草,随即飞快地移开。漠然到了极点。
他手臂更紧地将那个女人往怀里带了带,黑伞完全倾覆过去,
密密实实地遮挡住那张精致面孔和窈窕身影。他压低了声音,
却清晰地裹着不耐烦穿透雨声:“快走,别淋坏了。”脚步再未为我停留,
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渐行渐远。视野被雨水彻底淹没,
只有模糊的两个背影依偎着消失在浓密的水帘深处。心脏在肋骨里疯狂撞击,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