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阴冷潮湿、弥漫着血腥和绝望气息的清晨,断头台粗糙石板上,
肆意生长的、象征着死亡和腐朽的青苔!这幅景象,像一根烧得通红、滋滋作响的铁钎,
猛地捅穿了我仅存的一点点人样,直抵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暴怒和屈辱!“顾屿!
”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可怕,像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用力摩擦,带着血腥味。
他浇水的动作,骤然顿住。那把油亮的紫砂壶,稳稳地停在半空,
一滴深褐色的茶水挂在壶嘴,欲坠未坠。然后,
脚下那张昂贵的、符合人体工学的黑色皮转椅,
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掌控一切的从容和优雅,无声无息地,旋了过来。
办公室顶灯惨白的光线,像手术台上冰冷的无影灯,毫不留情地切割着他的轮廓。
修剪得一丝不苟的鬓角,挺直的鼻梁,
后落在那道线条异常冷硬、如同精钢锻打而成的下颌线上——锋利得几乎能割破凝滞的空气。
这角度,这光线……一股阴冷的、带着浓重铁锈和潮湿尘土腥气的风,
毫无预兆地从记忆最黑暗的深渊里呼啸而出!卷着刑场上特有的、令人窒息的肃杀和绝望!
手腕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、几乎要刺穿骨头的剧痛!我下意识地低头。这才发现,
不知什么时候,我攥着工牌的右手,力道已经大得超乎想象。
那张薄薄的、代表身份和地位的塑料片,竟然被我硬生生捏碎了!锋利的、不规则的断口,
像被砸碎的劣质瓷器边缘,带着狰狞的锯齿,深深地、狠狠地咬进了掌心的皮肉里!
黏稠的、带着体温的液体,正争先恐后地从那破裂的伤口里涌出来,汇聚,滴落。一滴。
殷红,刺目。砸在工牌碎裂的塑料面上,溅开一小朵凄厉的血花,迅速洇染开,
浸透了那上面两个工整打印的宋体字——“林晚”。
2 第2章 血染的“林晚”与刑场幻影鲜红,滚烫的血,覆盖住“林晚”两个字。
就在那粘稠的液体浸润名字的一刹那,掌心碎裂的伤口深处,
一股诡异的、难以形容的灼烧感猛地炸开!那温度滚烫得惊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