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会有些懊恼,我便笑着说:“只要是夫君画的,都好看。”他会很开心。凡人的快乐,
总是这么简单。谢绵绵时常会来。她总是在宋昭在的时候,表现得对我亲近又恭敬。然后,
在宋昭看不到的角落,用一种审视的、冰冷的目光看着我。我不在意。
只要她不干扰我的计划,我乐得看她表演。直到那天。
宋昭不知从哪儿寻来了一株罕见的“并蒂雪莲”,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。「月儿,
听闻此花百年一开,象征夫妻同心,永不分离。」他笑得像个孩子。我看着那朵圣洁的雪莲,
心底那根名为“烦躁”的针,又开始隐隐刺痛。又是“永不分离”。
凡人总是喜欢许下这种自己根本做不到的诺言。当晚,我在梦里,见到了晏之。
他站在一片血海尸山之上,黑衣墨发,神情冷漠。他看着我,没有说话,但他的意志,
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。【时机已到。他的龙气,已至巅峰。】【不要再等了。
】【完成你的使命。】我从梦中惊醒,浑身冷汗。窗外,月色如水。宋昭就睡在我身边,
呼吸均匀。他的睡颜很安详,全无平日里帝王的威严。我伸出手,缓缓地、缓缓地,
覆上他的胸口。那里,一颗强健有力的心脏,正在为我而跳动。只要我愿意,今晚,
我就可以掏出这颗心,用他的龙气,点燃晏之的复生之火。我的指尖,
已经触碰到了那滚烫的皮肤。使命在催促,本能在叫嚣。可我的手,却在微微发抖。为什么?
我看着他的脸,那张让我感到无比舒适、无比契(适合)的脸。脑海中,
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为我挡箭的画面,他为我画眉的笨拙,
他捧着雪莲时那亮晶晶的眼睛……这些无用的、凡人的画面,像藤蔓一样,缠住了我的手。
我猛地收回手,坐起身,大口地喘着气。心口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方,又开始痛了。不是针刺,
是像被什么东西,在里面迟钝地、反复地研磨。我……这是怎么了?
4 囚笼我最终没有在那个夜晚动手。我告诉自己,时机未到,月相有缺,不宜举行仪式。
这是个完美的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