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楼梯转角带着阳光气息的围堵,都源于一个轻飘飘的赌约。
一场关于谁能先搞定“最难搞的书呆子”的、无聊透顶的游戏。而我,
就是那个被标注了价码的、不自知的猎物。那些让我心跳失序、彻夜难眠的瞬间,
那些让我自卑又隐秘地生出一点点妄念的“告白”,原来只是别人酒足饭饱后的一场笑谈。
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,瞬间吞没了四肢百骸。脸颊火烧火燎,不是因为害羞,
而是因为被当众扒光了衣服般的难堪。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,牙齿紧紧咬住下唇,
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。走廊的喧闹声、远处操场的打球声,瞬间变得极其遥远模糊,
只有洗手间里那几个男生肆无忌惮的笑声,无比清晰地在耳边无限放大、回荡,
像钝刀子反复切割着神经。我死死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带来尖锐的痛感,
才勉强抑制住身体剧烈的颤抖和冲进去质问的冲动。不能哭,林见夏。绝对,不能在这里哭。
我猛地转过身,几乎是踉跄着,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那条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走廊,
逃离了那令人作呕的笑声源头。每一步都踩在虚空里,世界在我身后彻底失去了颜色和声音,
只剩下胸腔里那颗被刺穿、被冻僵的心,还在机械地、沉重地跳动着。
那场发生在男洗手间门外的“公开处刑”,如同一盆彻骨的冰水,兜头浇下,
瞬间冻结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悸动和慌乱。世界仿佛被强行按下了静音键,色彩也随之褪去,
只剩下复习资料上密密麻麻的铅字,冰冷而确定。我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了题海。
教室、图书馆、熄灯后宿舍走廊尽头那盏昏暗的灯下,成了我最坚固的堡垒。
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和练习册,不再仅仅是通往未来的阶梯,更像是一堵高墙,
将那个名为“陈屿”的喧嚣世界彻底隔绝在外。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
成了唯一能安抚神经的白噪音。那些复杂的公式、拗口的古文、纷繁的历史事件,
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、不会背叛我的东西。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