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竭尽全力地模仿着记忆中柳如烟照片上的那种弧度——那是一种温柔、恬静的微笑,
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天真,以及恰到好处的疏离感,仿佛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。
这个表情我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,它已经成为了我这三年来刻入骨髓的本能。然而,
就在那个僵硬、空洞的笑容刚刚勉强成型,在唇角漾开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时,
我蓄积已久的温热液体再也无法被眼眶束缚,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。一滴滚烫的泪,
毫无预兆地、重重地砸了下来。它不偏不倚,正好落在他死死钳着我下巴的手指关节上。
那滴泪的温度,仿佛是烧红的烙铁,灼热而刺痛。顾淮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,
似乎被那滴泪烫伤了神经。他钳着我下巴的手猛地一颤,指关节瞬间绷紧,青筋暴起。
他眼底翻涌的迷离酒气似乎被这滴泪狠狠刺穿,
露出一瞬间极其尖锐的痛楚和一种近乎狂怒的狼狈。那眼神太复杂,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,
激烈地动荡着,又带着一种要将一切焚毁的暴戾。“够了!
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齿缝里迸出,
那声音中充满了雷霆万钧的怒意和某种失控的恐慌,
仿佛是深藏在心底的野兽终于挣脱了束缚,带着无法遏制的暴戾之气。他猛地松开我的下巴,
动作之突然,仿佛我是什么致命的病毒,触碰即会带来毁灭。
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我踉跄着后退一步,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发出一声闷响,
那撞击的疼痛让我感觉骨头都在发麻,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。
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之态,目光凶狠地扫过茶几上的每一个物品,
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以发泄的对象。下一秒,他抄起手边那只盛着琥珀色残酒的昂贵水晶杯,
那杯子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,但他的眼中只有愤怒。他用尽全身力气,
狠狠地将杯子掼向坚硬的大理石地面,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,
水晶杯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,琥珀色的酒液和晶莹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耀着,
仿佛是他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