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翼蝴蝶归巢时

陈默蹲在旁边，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孩子那样和她讨论螺丝的型号。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，

在他们身上织出金色的网，恍惚间像极了她记忆里的婚礼现场。“妈妈。”星子突然转身，

手里的扳手掉在地上。林芳看着女儿脸上的灰尘，还有那件洗得发白的粉色工装围裙，

突然想起自己逃走那晚，婴儿床里残留的奶香味。陈默站起身，拍了拍裤腿上的木屑。

他看见林芳手里提着名牌包，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，突然想起星子刚才哼的歌，

正是那首《小星星》。“要进来看看吗？”他听见自己说，声音里没有怨恨，

只有岁月沉淀后的平静。星子已经捡起扳手，正在研究门锁的结构，阳光穿过她的睫毛，

在眼睑下投下细碎的阴影，像落在井里的星光，终于学会了自己发光。

7.迟来的蝴蝶标本林芳的指甲深深掐进名牌包的皮质手柄，红色指甲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
她看着陈默蹲下身帮星子捡起扳手，父女俩的影子在地板上叠成温暖的弧，

像被岁月磨圆的螺丝帽。“妈妈……”星子含糊地唤着，口水顺着嘴角滑落。

林芳突然想起女儿出生时，自己曾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小脸。此刻女儿脸上沾着木屑，

工装围裙上还别着迷你卷尺，却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鲜活。陈默递来一块干净的抹布，

眼神平静如春日的工地积水潭。林芳接过时触到他掌心的老茧，

那是当年帮她摘樱桃时磨出的痕迹。“星子，叫妈妈。”他轻声引导，星子便举着扳手，

奶声奶气地重复：“妈妈，星星。”当晚林芳没有离开。她睡在客厅的折叠床上，

听着隔壁传来父女俩的低语。陈默在给星子讲睡前故事，内容是“螺丝王国的小公主”，

讲到公主用金色螺丝钉建起城堡时，星子突然咯咯笑起来，床板随之发出吱呀声。

第二天清晨，林芳在厨房发现了星子的“秘密基地”：橱柜最底层藏着个铁盒，

里面装满褪色的蝴蝶标本——每只翅膀上都用铅笔写着日期，

最早的一枚标注着“妈妈走的第3天”。她指尖发抖，想起自己寄回家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