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上下沉浮,像极了那些哽在喉咙里,
再也喊不出口的“爸”、“妈”,也像我即将破碎的灵魂,在无边的黑暗中徒劳地挣扎。
这个家,空了,空得只剩下回音。我走到阳台边。十七楼的风很大,
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意,吹得我头发胡乱地糊在脸上,像一张散乱的渔网,
遮住了我的视线,也遮住了我的希望。楼下的梧桐树枝杈光秃秃的,
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、绝望的手,在风中摇曳,仿佛在召唤着什么。我扶着冰冷的栏杆,
那金属的冰冷透过指尖,直达心脏。往下看,行人像火柴盒一样小,
他们的头顶在我模糊的视网膜上,晕染成一片片移动的色块,没有声音,没有表情,
仿佛与我身处的炼狱完全隔绝。“如果从这里跳下去……”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,
不是我的,又好像是我的。“会不会像一块摔碎的琥珀?把所有撕心裂肺的钝痛,
都永远封存在坠落的那一瞬间。那样,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?”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我,
引诱着我,承诺着永恒的解脱。我闭上眼,任凭冷风将我的头发吹得狂舞,
试图将那可怕的诱惑吹散。忽然狂风大作,冷风中夹杂着细雨。转身走进卧室,
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属于父母的衣物和香皂混合的气息,
这种熟悉感反而让我更加痛苦。我拉开橱柜门,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玻璃瓶,
是母亲的安眠药。瓶身上贴着白色的标签,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——“失眠时服用,
遵医嘱”。她的字迹一如既往的工整,仿佛她还在我身边,轻声叮嘱着我。我颤抖着手,
拧开瓶盖,药片“哗啦啦”地倒在掌心,堆成一小座白色的山,
像一座小小的、为我准备的坟墓。想写份遗书。我拿起笔,笔尖在纸上犹豫了许久,最终,
只写下“对不起”三个字。可这三个字,我要对谁说?眼泪砸在纸上,和墨迹混在一起,
模糊了字迹,也模糊了我的视线。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,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,
沉重得让我无法动弹。就在我准备将...